盧曼明白表示,宗教既然是要將「生命意義」及其相關的各種問題加以「去弔詭化」(Entparadoxierung, deparadoxication),其策略便是「密碼化」(Chiffrierung, ciphered),這意謂「『將確定的複雜性 (宗教教義)置於不確定性的上面,藉以蓋住它』;或以宗教的主題將弔詭『遮住』,使人不再去理會不確定的複雜性、適然性和弔詭的問題,得以在千變萬化的世界裡得到信心和安全」。 (趙沛鐸1996:13; Luhmann 1984:12)不過,通過密碼隱匿起來的東西其實都是空的問題,是人類自己想像所創造出來的,宗教的密碼化因此是一種潛在的功能,一旦揭開其「掩蓋」的真相,宗教便難以執行其功能。在這種社會學式的探照下,盧曼並未否定宗教的發展空間,但他認為宗教必須回歸到宗教自身的獨特性,以新的語意形式為現代人找出可被接受的生命意義,方能得到肯定。 如果從盧曼的觀察角度來看新興宗教現象,我們或許可以得到下列回答:新興宗教比傳統宗教更知道如何創造一套「新的語意形式」,來迎合現代人對意義問題的需求,但也因為這種「不可溝通」的主題原來便無法檢驗其真偽,各種巫術式的「密碼」有可能大行其道。只要它們能讓相信者獲得安心和信任,其實所謂的「巫術」與「宗教」(無論傳統或新興的形式),乃是「功能對等項」,畢竟巫術屬於宗教系統內的元素,而非環境。 至於科學在涉及巫術和宗教間、或宗教與宗教間的爭執時,往往無能為力,因為科學系統是以「真理」作為溝通媒介,和宗教系統在功能領域幾乎不再會有所重疊,界限愈清楚,各自更可以堅持己見,這也可以解釋自從「創造論」和「演化論」的爭辯告一段落後,宗教和科學間在「世界圖像」的層次上,並未爆發過特別嚴重的衝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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